(繁體中文) 女人,愛情與旅行之二 : 沒有他的他的城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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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做了一個夢,在夢中她被他圈在懷裡的坐著,在夕陽西下的海灘上,金黃色的光輝染的他們一身子橘黃。

她抬頭問他:『你不覺得之後就要各奔東西的我們,沒有未來嗎?』

他訕訕地笑了,露出他潔白的牙齒,她最愛看他這樣爽朗的露齒笑容。

『但你現在還在我懷裡呀!』他回說。

她直直地盯著他像晴空般湛藍的眼睛,企圖找出一絲虛假,不然怎麼會這麼坦率地說出如此噁心甜蜜的話,一點都不像酷酷的他會編來騙女生的甜言蜜語。

這雙藍眸子,有她見過最美麗的藍色。她在他的眼睛看見自己的倒影,像是被吸入藍色漩渦,於是她乾脆縱情躍入其中,任由藍色包圍自己自在悠遊,平靜和滿足。

醒來後她有些落寞,放眼望去藍色的被褥,藍色的床單,藍色的枕頭,是這一系列的藍色才把她吸入過往藍色的美夢吧。

還是因為她來到有他氣息的城市,塔爾圖,所以才有的心有靈犀?

塔爾圖是愛沙尼亞的第二大城,是個以老師和學生為主要人口組成的大學城市,因此這邊居民的平均年齡也比其他城市年輕許多,到處可見青春四溢,這讓她有些想念從前的學生時光。

多想再年輕一次呀,好有許多可以揮霍浪費的時間。看著身邊走過大聲喧鬧的年輕女孩男孩們時,她忍不住這麼想。

是呀,她不年輕了,卻做出十七八歲少女才會有的任意妄為,為了見他離鄉出走,莫非這是身為熟女後慢熱的叛逆嗎?

她和在青年旅社認識的香港女孩Sue並肩走著,有Sue的陪伴對她來是短暫的解脫,從對他的想念中。

塔爾圖是個簡單的城市,很容易就逛完了,兩個女孩邊走邊聊著,發現彼此行程有些雷同。

Sue很興奮地對她說:『說不定我們又會在下下個城市遇到喔!』

但她沒敢給保證,因為她完全順其自然,隨心所欲。今天喜歡這個城市的氛圍就待久一點,不然就馬上拔營移動,像是遊牧民族的旅人,但不隨水草而居,只隨感覺漂流。

當聽到Sue說很羨慕她可以沒有時間壓力的旅行時,她默默地笑了。

Sue只有兩個禮拜的假期,所以在她飛來歐洲之前,早已把所有該定的青年旅社,交通巴士都給訂得妥當了,不像她大剌剌的就飛來了,說好聽一點是隨心所欲的旅行,但其實她出走的動機一開始就不完全純正。

一整天,她們一起逛了有趣的博物館,拜訪有名的廢棄教堂,共進下午茶,繞了塔爾圖值得逛的景點一圈。Sue的活力與健談,讓她在空氣中幾乎聞不到他的味道,也讓他的身影沒有機會趁虛而入的蹦進她腦中。

回到青年旅社,她今晚必須移動到約好的沙發衝浪主人家過夜。

她習慣不先定好住宿,而是直搗黃龍地殺去她事前網路看好的青年旅社,詢問當天是否有空床。她想待第二晚,但可惜現下入住的青年旅社已被訂滿了。

她惶恐不安地嘗試之前朋友教他的沙發衝浪,上網登錄成網站會員,寄出尋找沙發主人的請求。很幸運的傻人有傻福的她,馬上就有回音,是一位嫁來塔爾圖的澳洲人Penny。

她為自己的幸運歡呼並感恩,因為朋友告訴她最好在一個禮拜前就寄出請求信,好讓沙發主人有時間準備。通常這麼莽撞突然的請求信,是不太會有人搭理的,不過在塔爾圖,奇蹟神奇的發生在她身上。

這是她第一次當沙發客,在異國的陌生人家過夜。她有些緊張與期待,怕不知道該跟沙發主人聊什麼而困窘,腦中演練各種社交場面的可能性。

和Sue道別後,她獨自拉著行李箱,內心揣揣不安的循著Penny給她的地址前進。

到達目的地後,映入眼簾的是一棟雅致的房屋,高雅的設計風格顯露主人的品味。

她按了按門鈴,等待數秒後,門吱喀一聲地打開,Penny笑臉盈盈的迎上前。

『歡迎歡迎,就把這當作自己家吧,不用太拘束,今天家裡就只有我而已。』Penny親切地對她說。

她有些不習慣女主人的熱情與落落大方,小心翼翼地注意自己所有的言行舉止。

廚房傳來陣陣的香味,讓飢腸轆轆的五臟廟根本不能抵抗,洶湧的翻攪與空鳴著,她有些尷尬。

主人也注意到她餓了,跟她說:『我簡單地烤了披薩,不介意的話就一起吃吧!』

愉快的晚餐時光,她們聊了許多,關於藝術,繪畫和澳洲,家庭與旅行。她這才漸漸地放開心,卸下緊張。

主人安排她過夜的小閣樓,是只屬於她的專屬空間,她一眼看到有些驚喜,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有個單人房。臨時找到的過夜落腳處,就算是個可棲身的沙發,都已讓她感激和感動的想落淚,現在簡直是身在天堂。

回想稍早前慌亂地試圖找尋住處的時刻,和現在相比,這神奇的際遇讓塔爾圖之於她,又多了另一種意義。

她第一次的沙發衝浪,在塔爾圖收集到紀念徽章。

入睡前,她最後一次努力嗅著有他氣味的城市空氣,內心盤算著。

明天天未亮,她將南下前往拉托維亞的首都里加,離他越來越遠,越來越遠…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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