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個地方都會有讓人想念或難忘的人事物,而說到斯里蘭卡,最讓我想念的就是當地的修鞋匠。
修鞋匠到處可見,他們大多隨意的坐在街道上的某處,佔據一塊街角兀自做起生意。顧客就站在旁邊等著,生意好的時候還會被人群圍上一圈,有的老闆甚至會提供另一雙鞋給你,讓你在等待時不致於光著腳。
那雙在新加坡買的新涼鞋,不堪我長期行走的折磨,終於宣告罷工以示抗議。人字形的鞋帶整個連根拔起,足見死意甚堅,只剩一個圈套在腳踝還跟右腳藕斷絲連著。
我一拐一拐地找尋修鞋匠,很輕易的就在街上發現修鞋匠的蹤跡。
把鞋遞給他,只見他三兩下的用尖嘴鉗把鞋帶塞回鞋板的洞,一下兩下塞得很扎實,然後再拉了一段粗釣魚線,穿過一把粗針,一針兩針在洞旁來回縫著,完畢後用力地扯著他的完成品,試看看是否夠堅韌,然後才滿意地點點頭,把鞋遞還給我。我也滿意地從錢包掏出三十盧比(相當於台幣七塊半),迫不及待地穿上重生的涼鞋。
在斯里蘭卡共修了兩次鞋,剛好都在右腳,斷的部位皆不同,但修過的地方都比以往更穩實好穿。
想想在台灣,一隻壞了的鞋湊不成雙,命運往往就是被隨手丟棄。在物資相對貧脊的斯里蘭卡,單靠修鞋匠的一雙巧手,神奇地替鞋兒們注入新的靈魂,換掉折翼後宛如新生,不免令我又驚又喜。
離開斯里蘭卡飛到香港之後,想不到命運乖舛的涼鞋,換成原本安分的左腳斷在人行夾腳處。而這次我卻遍尋不著修鞋匠了,在這個更繁華更方便的都市裡,只好尷尬地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