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國:大理、麗江、束河和白沙



說到大理相信很多人一定不陌生,金庸小說天龍八部裡的大理國便是以此為根據,四處風流遍地留種的段正淳也真有其人,不過小說裡的他比現實世界的他還鮮明深刻。

維基百科對他本人生平的註記只有寥寥數字,還比不上小說形象敘述來的詳盡生動,彷彿小說創造的故事取代史實。記不得真實的段正淳有多平凡,但只要想到大理段氏,就好像人人會一陽指似的。在這裡,我所有的思古幽情都建築在一個捏造的故事上,故事中的愛恨情仇沒一個真的發生在我腳下的這座古城,但若少了故事的妝襯,大理於我便只是另一座古城而已,原有的熟悉親切自動消失。

即便如此,大理仍是個風光無限好的美麗古城。

巍峨蒼山坐落在古城之西,浩瀚洱海倘佯於古城之東,一山一湖夾抱之下的大理古城,得天獨厚的地理環境造就各式各樣到此一遊的理由。

你可以在古城石板路上凌波微步、欣賞白族特有的建築風格、坐在麥當勞觀察路邊小販躲警察…等等,或是安排健康一點的戶外活動,例如山中健行、洱海單車環湖、輕舟遊湖…等等,又或者你本身是個有收集癖的文人雅士,也可以考慮將有名的『風花雪月』四大景致納入名單中,分別是:下關風、上關花、蒼山雪、洱海月。又或者喝上一瓶名為風花雪月的啤酒,感覺稍微融入當地的風俗民情一點點。

距離大理約180公里外的麗江古城,是另一種風情。

麗江古城比大理大上許多,充斥更多的酒吧、旅館、餐廳、紀念品店,種種以觀光客維生的經濟活動在此蓬勃。古城以納西建築為主體依山傍水而建,引水穿流於城中形成水渠無數,小橋流水潺潺於隨處一角、樹影婆娑在錯綜複雜的古弄石巷間,木頭為主調的房舍盤繞其中,大量的觀光客佔據古城裡的每塊石板,彩色燈光將黑夜渲染的妖冶多情,非洲鼓敲打出的民謠節奏跟大理街上聽到的如出一轍,喧嘩熱鬧的古城夜晚很難有思古之幽情,反倒像是大型的夜市嘉年華,讓我只想來支烤香腸或一盤臭豆腐。

只有不斷的鑽入無人的巷弄中,才有會和哪個古人或鬼魂不小心擦身而過的錯覺。但比起真的遇上古人還驚悚的是,某個媽媽帶著她的小女兒當街脫了褲子直接解放,無視於行人三三兩兩的經過他們身邊,一派理所當然的無謂,反倒讓瞪大眼猛瞧的我覺得是我該感到不好意思,太大驚小怪了。

大理和麗江都是雲南極富觀光盛名的城市,各有各吸引觀光客的魅力。相較於兩座古城的氣派宏偉,在麗江郊外的束河和白沙則顯得小家碧玉許多,少了人馬雜沓的喧囂,多了幾分悠閒靜謐。

小橋、流水、石板路、木頭房舍一樣也沒少,束河猶如袖珍版的麗江,可以輕鬆地漫步其間,不像在麗江古城那樣容易暈頭轉向的迷路。美的詩情畫意又少了人來人往的干擾,束河吸引許多新人來拍攝婚紗照,同一天我們看見至少有七對新人遍布古城取景,而熱門的景點還看見同時有三對在拍攝,其他在等待的。

新娘們穿著不同風格的婚紗,臉上洋溢相同的幸福笑容,展露『今天我最美』的氣勢爭奇鬥艷,露奶露背露腿都很稀鬆平常,而新郎終究只是配角,若不是新娘站在旁邊會很容易以為是哪個上班族才剛下班。

束河猶如是為他們搭設的大型攝影棚,攝影師鬼吼鬼叫的喝斥進入取景框的路人,吹鬍子瞪眼的嘴臉在轉過頭面對新人時又化為甜滋滋的笑容,指導如何擺姿勢的口氣也蜜如糖。相信為了專業不惜當眾咆嘯路人的攝影師眼中不是只有看見人民幣,還有更重要的真愛。

在大理和麗江店家反覆播送用來搭配打非洲鼓的民謠,當然也不意外的在束河繼續洗遊客的腦。值得慶幸的是,傳統納西古樂依然在此傳承延續,號稱『活的音樂化石』的納西古樂依循古法古禮,是中國最重要的大型管弦樂之一。古老的樂曲、古老的樂器,由快要作古的阿公在路邊演奏,沒什麼比這一幕更凸顯時光的無情了。

束河的觀光氛圍算是剛好,還保有一種午後的慵懶悠哉,而離束河不遠的白沙,倒像是完全被遊客給遺忘了,清冷寂寥的很。

晃過一家家紀念品店,都可以明顯感受到老闆希望你掏錢的期盼。如此安靜的觀光小鎮,反而讓身為觀光客的我們有些壓力,好像不買些什麼他們一家好幾口就會挨餓似的,尤其店家老闆那種若有所求的凝視,直接赤裸的慾望令人一目了然,讓我心驚地不敢對上他們的視線。

快速的走過小鎮僅有的兩三條街道,兩手空空什麼也沒買,一股莫名的罪惡感催著我們毫不眷戀的離開。

四座古鎮各有各的美麗,想起廣東廣西灰撲撲的房子或大樓千篇一律,風格迥異的雲南古鎮更顯得風情萬種,各種繽紛顏色在此重新活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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